郭政隆:老人與狗
這些年來,因個人個性較趨孤癖,為此與許多人格格不入,特別是沉迷宗教的拙內,更顯水火不容,而中得能慰藉的就只我家「憨面」,在我心情不佳時,它是我的出氣筒,不管我怎麼兇它、罵它,它卻是轉眼即如雲煙般的似無發生,而家中平時能伴我出遊者,也僅它而已,只是天忌狗才,兩個多月前卻遭鄰居駕車輾斃,自此我生活也亂了調,現除工作需要外,幾乎是足不出戶,就如平常機車是一周加兩次油,但今變成兩周加一次油,憨面不在了,而我始終當憨面只是出遊,稍晚即會歸來,只是殘酷的現實,總是要抓著我來面對。
那一天,在連續幾天陰冷天氣後突然放晴,憨面就在店口享受這冬陽的溫煦,只是粗心大意的鄰居竟是直接倒車將它輾過,事後一再跟我強調是憨面去鑽其車底,才會導致意外發生,但我知道憨面不是流浪狗,它不可能、也從來沒去鑽過任何車輛的車底,在這第一時間,我只想著趕快搶救為要,事情既已發生,究責已無任何意義,因此急送至雲嘉南最大的動物醫院去急診。
心想規模這麼大的醫院,高昂的收費,其設備及醫療技術應該是最好的,但畢竟實際和現實還有點落差,駐院醫生說X光有點問題,稍待再修看看,修不好就要帶去別家檢查;稍等一下後,醫生說機器OK,問我們狗傷到那部位,我回答說我沒在現場不了解,就請醫生檢查,隨即照X光片後,醫生說只有傷到腳,不用吃藥,幾天就可完全痊癒,因此就安心的把狗帶回家療養。
憨面回家,一直爬不起來,家人擔心會有意外狀況,連續兩晚都守著它睡,但在這當中,憨面卻一直喘個不停,家人看不對勁,隔一早再送去醫院,醫院也隨即安排加護病房的高氧艙來給它住,下午我去探視,實習生告訴我它一直在發燒,所以才會喘,而這不知是那裡有出血,並要我稍待,稍晚會再請醫生來說明,等了一會兒,醫生來了並說,憨面前腳關節有異樣,但沒太大關係,待出院後,買些維骨力給它吃就OK了,完全沒提到發燒之事。
醫生說的很輕鬆,讓我懸在半空的心情也安放了下來,翌日也安心的去埔里參加同學的聚會,只是家人當晚突來電說憨面走了,我如遭晴天霹靂,問其死因,說醫院回報「敗血症」,慌亂中我向同學告罪告辭,連夜兼程火速趕回,到家已晚,醫院早已關門,一切唯待天明再說。
憨面在繳清醫院費用後,隨即請寵物葬儀人員安排火化,火化後,葬儀人員告知,憨面腰椎明顯有問題,依他多年的火化經驗,憨面腰椎受到很嚴重的傷害,至此,我也無法再說些什麼,事情既已無法挽回,究責亦無益處,唯耿懷於心只是肇事者一味卸責說是憨面之錯,迄今完全沒有一句道歉之言;再者,那麼大的醫院,實習生都看得出那裡出問題,為何教授級的獸醫卻完全無知,只能怪是天意,只能怪憨面本命就該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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